宋棠輕咳了幾下,口中吐出鮮紅的血色,他細(xì)細(xì)一想,秦驍?shù)那吧诰┏敲鞫贾卸冗^,那么他的仇人多半就是京城之人,因此他所要去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在京城。
而此刻清歌也在京城之中,這小丫頭怕也是被秦驍給利用的一顆棋子,無論如何務(wù)必要驅(qū)除付華渡趕往京城,不能夠讓秦驍?shù)挠媱澋贸选?/p>
再說回清歌這邊,這一夜她不知道藏鋒山發(fā)生的事情,可是她依舊是心緒不寧,徹夜難眠,在床上的時候清歌想了很多的事情。
想到了師叔的病,想到了師傅和師叔之間隱隱約約的矛盾,馥花毒……月白陶土茶具,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宋棠師叔那么喜愛那一套月白陶土茶具,但是想來一定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人送給他的。
能夠知道這一套月白陶土茶具是師叔最愛常用的茶具之人并不多,清歌算是一個,師傅也算是一個。
清歌心頭這樣想著,猛然一個想法在她腦海之中爆炸開來……左手嗎?……巧合吧……怎么可能……
她搖了搖頭,將自己腦海之中這一個奇怪的想法,拋出腦后,卻有又另一個疑問浮上心頭。
其實清歌并不傻,她猜得到為什么沈風(fēng)落那么及時的從皇帝手里面救下她,也清楚為什么自己的行動,他一清二楚,因為他一直都派人監(jiān)視著她。
可是清歌并不在意,因為他畢竟為了自己吞下了一顆致命毒藥,暫且還不知道沈風(fēng)落的目的是什么,但是他一定不該是什么壞人。
清歌心頭這般想著,沈風(fēng)落的俊美面貌漸漸浮現(xiàn)在了她的眼前,腦海之中再次想起了那花燈湖畔,忽明忽暗的搖曳燈火照耀之下,沈風(fēng)落的一舉一動,一言一語,尤其是他說的那一番話,還有自己心頭那莫名的悸動,是喜歡嗎?……她這樣捫心自問……大概……
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下山就有了這一種莫名其妙的情感,這便是少桐和蒹葭之間的那種感覺嗎?便是那話本中上,堂中說書人所說的歡喜之感,男女之情嗎?
清歌不太明白,為什么到了自己的身上的時候就那么難以開口,那時候自己就連啟齒跟沈風(fēng)落說出一個嗯字的勇氣都沒有了,難道這不是喜歡……?
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之間,少女的心思伴隨著朦朧的月色,漸漸進(jìn)入的淺淺的夢鄉(xiāng)之中。
次日清晨,清歌起得有些早了,未曾洗漱就推開房門,清晨的風(fēng)吹入房中,帶著一層層薄薄的霧氣,明明已經(jīng)接近夏日的這晨霧依舊如同是藏鋒山一般多。
“清歌小姐,您醒得這般早,晨風(fēng)露重,容易涼了身子,趕緊進(jìn)屋子里面待著吧。”清歌呼吸新鮮空氣之時,耳畔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。
清歌微微轉(zhuǎn)頭尋聲望去,原是霏兒在說話,此刻她手中端了一個瓷盆,瓷盆里面的熱水蒸騰的熱氣,如同是裊裊炊煙一般升起,映照著她的臉色朦朧至極,竟然透露出一點莫名的美感。
“霏兒,你這般是干什么?”清歌走的近了一些,看到那瓷盆里面大半盆的熱水,想要接過這水,幫霏兒分擔(dān)分擔(dān),于是開口詢問。
霏兒似乎是看準(zhǔn)了清歌的意圖,往這邊上一讓,開口道:“清歌小姐,今日就奴婢來照顧你洗漱,這是剛剛暖好的熱水,用來洗漱正好,涼了就不好了?!?/p>
“不用你了,我自己洗漱就好了。”清歌的手順勢附上那瓷盆之上,想要接過那一盆溫?zé)岬乃?/p>
“不行,今日皇上,舉行家宴,王爺吩咐了,務(wù)必要讓奴婢好生打扮清歌小姐,這才不至于失了體面,讓皇上有閑話可說?!宾瓋豪@過清歌,信步走進(jìn)了房間之中,放好那瓷盆之后,又出門將清歌請了請去。
清歌百般無聊的看了看那瓷盆,然后洗了洗臉,在霏兒的指引之下坐下了梳妝臺前。
“清歌小姐,今日想要怎么裝扮一下?”霏兒一臉正色的看著清歌開口問道。
可是清歌卻極為不習(xí)慣,這原本霏兒一直都是叫著自己季姑娘的,怎么轉(zhuǎn)口就叫自己清歌小姐了,真的不太受聽。
清歌這般想著的時候,眉頭微微皺著,霏兒卻恰好看到了清歌皺著的眉頭,于是開口問道;“清歌小姐,怎么了?為何皺眉?”
“前幾日,你都喚我季姑娘,今日怪怪的,竟然喚我清歌小姐?!鼻甯枰婗瓋褐鲃娱_口問了,于是回答道。
霏兒捂著嘴巴嘻嘻嘻的笑了幾聲,弄的清歌一陣陣的發(fā)懵,疑惑的看著霏兒開口問道:“怎么笑成了這般?我的問題很好笑嗎?”
此刻霏兒放下了手邊整理著清歌黝黑發(fā)亮的秀發(fā),一邊輕笑著開口道:“看來清歌小姐還不知道呢……”
“知道什么?”清歌聽著霏兒這話,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,正是疑惑之至,只得開口再次詢問。
“既然是家宴,皇上要請了清歌小姐和王爺一起去,那就等于說把您當(dāng)做家人了,清歌小姐和王爺?shù)年P(guān)系皇上都認(rèn)可了,奴婢,怎么能再叫您,季姑娘呢?可能改明,霏兒就要叫您,王妃了。”霏兒輕輕的笑著,手上梳理清歌頭發(fā)的手一直沒有停下。
可是清歌聽到了霏兒的話,卻是一愣,但是并不是因為霏兒對她的高抬,而是因為這樣一來,皇上就已經(jīng)知道了她并不是沈風(fēng)落的婢女的身份,那么那天的一切都成了沈風(fēng)落演的一出戲,自然皇上也不會輕易的給沈風(fēng)落解藥,甚至是要把我們兩個都置于死地,今天這個家宴,果真是一個鴻門宴。
但卻不得不去,去了可能還有一絲絲的機(jī)會,不去就一定會連累沈風(fēng)落一同治罪,沈風(fēng)落是因為自己中毒,那么今日這一趟,自己必須要護(hù)他周全。
“清歌小姐,您看這樣可好?”霏兒的話語把清歌的思緒漸漸拉了回來。
清歌將自己的視線微微移動到了那銅鏡之上,霏兒今日為她梳理了一個極為清雅卻有不失氣勢的發(fā)髻,清歌點了點頭,這發(fā)髻她很是滿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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